12 责任(1 / 1)

第二天,秦邵去段家的时候没有赶上饭点,段夫人好一顿忙活,要替他重新做饭,秦邵笑着拦下了她:“好了姨妈,我已经吃过早饭了。”

段夫人瞪了他一眼:“你我还不知道,外面的饭从来不吃,这些天也没有回家吧?”秦邵做吃惊状笑:“姨妈您怎么知道的?您老人家神算啊?”段夫人拍了他一巴掌:“混账孩子,你妈妈给我打电话了,你说你这孩子,不回家也不能打个电话,让你妈妈放心。”

秦邵好脾气地笑:“姨妈,我都多大了。”段夫人佯怒:“你多大了都是你妈妈的儿子。”秦邵看着沙发上的段暄,段暄朝他笑着摇头,他母亲天天在家闲着,正缺个人念叨呢,秦邵朝他张了张口型:“我这是替你受过。”段暄朝他切了声:“你活该。”

秦邵朝他扬眉,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帅气十足,带着三分玩世不恭七分入世之态。这么张扬的一个人偏偏能让你感觉到他身上的安宁,他能把这玩世不恭与世俗融合得这样贴切,让你挑不出任何的突兀来,洒脱不羁是他,温柔随和也是他,他把这三分叛逆与七分世故拿捏得恰到好处。

这样的人理应说脾气不错的,应该算是软和的那种,可是他的脾气却很硬,这么些年不在家里住,吃穿用度全是他自己挣的,从这里看他的性格是属于最难缠的那种,双重性格,人格分裂,呵呵。

段暄摇摇头看手里的书,不再理他,他跟秦邵是完全不一样的人,他对秦邵是羡慕嫉妒恨,就跟他嫉妒羡慕所有能蹦跳生命力极强的人一样,他羡慕幼棠,羡慕秦邵,幼棠可以说是他心中的一粒明珠,藏得结结实实,包了一层又一层,外人看不见,只照耀他内心深处。而秦邵则不同,他羡慕他的性格,羡慕他永远一副随和洒脱的样子,有一股天塌下来自有他我这些年是学校的蛀虫,是老师的克星。”

他说得一本正经,只是眼角含笑,动作夸张,段暄看他这样也忍不住乐了:“齐教授真是你肚子里的蛔虫,说得太对了,哈哈。”

他也就是配合他一笑,笑完就接着去忙,秦邵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,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里目光悲重而黯然,仿佛刚才那样的眉开眼笑像是装的。秦邵默默地看着他,他的云淡风轻让他恋到极致也苦到极致,这一层关系注定无法挑开,他不怕世俗的眼光,更不怕家人的阻拦,他怕的是……他的身体受不了这个刺激。

如果段暄也跟他一样喜欢他,他真的会把全世界都给他,他真的会为他扫平所有的阻碍,给他一个安然无忧的港湾,如果……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果,秦邵苦涩在笑了下,他喜欢他,所以不敢拿他的生命做赌博,不敢也不能了,以前他只是怕,而现在是再也不可能了。

段暄一旦沉浸在书中是不管外界的消息的,秦邵替他冲了一杯蜂蜜水都快递到他嘴边了才反应过来:“啊,我自己来就好,你要是无聊了,去楼上玩会吧,你的股票不看了?”秦邵直起腰来笑:“算了,我出去走走,中午回来陪你吃饭,你记着看一会儿书起来走走,别老是坐着。”

段暄用书拍了一下他:“行了,我听我妈的话已经腻了,你还来烦我,赶紧走。”

秦邵没有躲开,由着他打,段暄也就是打了一下:“快走吧,再出去晚了,天就更热了,小心别中暑了。”

千篇一律的话,秦邵知道这话纯粹是习惯,不是他所要的特别关心,于是也没有在意笑着出去了,走到段情的院子前,正好碰见他出来,他依旧是短袖白衬衣,黑色长裤,单调得不拖泥带水,跟他说的话的也很爽快:“韩医生家在哪里?”秦邵咳了声:“我送你过去。”段情很配合地往外走,倒让秦邵愣了下。

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,秦邵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,他面无表情,脸上好多了,瘀伤都消了,于是这脸看着更冷清,又恢复他原先那副冷漠的模样了。看他这个样,秦邵试着开了好几次口都没有开得了,他以前就没有跟他说过几句话,那个时候分外不待见他,不明白这个小孩怎么会有那么狠的心,那个时候那么小,他看着段暄垂死挣扎那一刻的表情是那么冷漠,冷漠到让他心里发寒。

秦邵无声地叹了口气,从后视镜里又看了他一眼,段情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,那一年的芥蒂两个人心知肚明,没有挑破而已。于是从那一天开始两个人各自带着偏见,带着这么重的偏见,偏执的以为对方就是个坏到极点的人。

五年里日复一日的积累,终于忍不住爆发,那天晚上……秦邵无意识地握紧方向盘,那天晚上他是疯了,秦邵脑中一片混乱,乱得跟那天晚上一样,秦邵死死地看着前方,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,不要再去想那一晚。

他不说话,段情更不会说。两人一路沉默到了韩誉家,韩誉家对段情来说是个很陌生的地方,段情很冷漠,没有喝韩誉倒的水,只是径自地问:“打掉了吗?”没有任何缓冲,没有任何铺垫,可是他的表情让韩誉看不出什么来,很理智,很冷静,韩誉看了他一眼也实话实说,孩子没有打掉,依旧在。

秦邵有些紧张地看着段情,从韩誉给段情把脉开始,他就绷着一根筋,到段情站起来,他这根弦啪地断了,他一下子随他站起来:“段情。”段情没看他,径自出去了。秦邵跟在他身后焦头烂额,不知道做点儿什么好,7月份的大太阳不是一般的大,才不过9点多就已经有烤死人的感觉了。

段情漫无目的地在前面走,如果昨天还有一点儿希望,那么今天是一点儿都没了,韩誉说他的体质特殊,不能以普通情况来概论,所以普通药对他来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,于是他就只能任由这个东西在他肚子里长大,慢慢长到衣服盖不住,慢慢被人发现他是个怪物,慢慢地他将会成为一个笑话,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
不!不能那样!他不能成为人人都笑话的怪物,可是那到底该怎么办,怎么办?段情心里凉森森的,那样的代价太大,也许还有别的办法?也许韩誉说的不对?可是自己这个样子不能去医院,更不能让陈医生看,绝对不能让他父亲知道,不能让段家人知道。

他还想有朝一日段家会是他的,一定会是他的!段暄——他那个病秧子哥哥,还不知道能活几年,段夫人不能生了,哈,所以段家一定会是自己的,哈哈,段家未来的继承人竟然是一个怪物,哈哈哈,太可笑了。

段情竭力地控制自己心里的疯狂,他必须要冷静下来,这不算什么,不就是个孩子吗,不算什么……不算什么!与自己的前程相比不算什么,秦邵把他使劲拉住了:“段情!”段情一下子撞到他身上,撞到胸口发闷,从他怀里挣出来才发现自己站在了十字路口,周围熙熙攘攘,车来车往。

秦邵看不下去他脸上的表情,拖着他进了一家咖啡店,段情进门前甩开他的手,屋里舒适的空调降低了两个人的火气,两个人进门还是一本正经的,秦邵虽然脸上不好看,可是习惯让他看起来风度翩翩不像是坏人,于是服务生当没有看见他那张精彩的脸,笑意盈盈迎了上来。

段情选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坐下,秦邵看他还能客气地点咖啡,心里也松了口气,他最担心的莫过于段情耍疯,可是看着他短短时间就变在如此冷静,秦邵心里也没有底,说实话他看不透这个小屁孩在想什么,他现在是宁愿他大吵大闹,闹累了他就哄哄,只有把事情都说出来才能解决是吧,可是段情在他对面坐着一言不发,拿着勺子沉默地搅来搅去。

其实段情没有什么想法,至少没有秦邵想得那么冷静,他只是习惯了在外人面前做出中规中矩、家教良好的样子。两个人坐了一会儿,秦邵咖啡都喝了一半了终于忍不住开口:“段情。”

段情反射地看了他一眼,眼里无神,秦邵心里软了一下,想起段暄说的话:段情比他小5岁。秦邵语气随之软下来:“你别多想了,这件事交给我,交给我来做。”是他的责任,虽然他不想要这个责任,可是,自己做的事要承担后果。

段情疑惑了一会儿才明白秦邵说了什么,笑了下,语气凉凉的,带着他惯有的刻薄:“哦,你怎么做?你能怎么做?”能把这个孩子移到你的肚子里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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